大明王朝的死亡说明书    

撰文 | 陈平

德胜读书会与大家一起分享阅读的《万历十五年》是一本奇书，值得认真去读。此书以全新的独特的視角，以大历史观对焦万历十五年初春的偶然事件，表面上看来是＂末端小节＂，并将历史的基点前后拉长三五百年以摄入大历史的轮廓，使书的内容蕴含着丰富的想象空间和无限的张力。无论从政治，还是经济，亦或是文化教育、军事、甚至财政税收等等不同切入点的研究都有不俗的收获。

尽管千人读《万历十五年》有千种读法万种感受，但我始终认为大明王朝从此时开始向腐朽转身，书中阐述的万历、張居正、申时行、海瑞、戚继光、李贽的6个人物命运像6面镜子照出了一潭死水，也照出了中国封建社会的2000年！。

不论是励精图治还是安于享乐，独裁或调和，创造或苟安，廉洁或贪污，进步或保守，在《万历十五年》里全部失去了意义，最后的结果，不分善恶，全部悲剧性结束。精明能干的首辅张居正，稳健持重的申时行、清官海瑞、武将天才戚继光、哲学家李贽，这些中华文明的佼佼者，都在彼时不得善终。

万历十五年，公元1587年，至今429年，表面四海升平，无事可记，但大明帝国遍地沉闷，什么也事情做不了，问题一堆，却又不知症结在哪里。只能在干耗中安乐死，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万历十五年》是大明王朝的死亡说明书。  

很多时候，人们以为所谓＂历史＂都是由大事件构成比如战争、伟人啊，可真是如此吗？其实那只是＂果＂而已。

35年前的一个夏天，我从天安门进入故宫，一直爬上景山找到崇祯皇帝上吊的那颗歪脖树，树不大不粗，站在树前真的想不通一个皇帝为什么会上吊？特别崇祯是一个勤奋工作的皇帝！现在才明白闯王李自成埋葬只是大明的僵尸，其实坑自己早已挖好了！

朱洪武立国之初，就为官员的俸禄等级及支取方法，制订了一整套实施细节。官员俸禄有本色俸和折色俸之分。本色俸包括三样：一是月米，二是折绢米，三是折粮米；折色俸包括两样：一是本色钞，二是绢布折钞。按规定，官员无论大小，每月支米一石。余下俸禄折为绢、银丶铜钱支付。有时太仓银告罄，没有银钱，临时也会改用其他实物支付，国库有什么分什么。可是土鳖皇帝朱元璋设计的俸薪制度160多年都没有变过，而且低的可怜，期间的物价上涨更让官员雪上加霜，要不贪腐搞创收，连基本生活都扛不住！就这样还要拖欠，隆庆六年，隆庆皇帝死，万历9岁继位，遇到的第一个问题是太仑无钱，官员的工资发不出了，张居正只好用胡椒、苏木折俸三个月。

在全国范围内此间的鸡飞狗跳可想知。为充实国家财政，张居正强力改革，在经历裁汰冗官，整饬吏治，整顿驿递，子粒田征税等一系列改革之后，再加上清丈田亩和＂一条鞭＂法的实施，万历新政己大见成效。只可惜，在万历十年，57岁的张居正去世，紧接着被清算。从万历十年六月张居正病逝到万历十一年四月对张居正清算完毕。这惊心动魄的十个月，真可以说是搅得国无宁日，不单官场像是抽风打摆子，就是天底下老百姓的心灵也备受熬煎。张居正的改革至此结束了！没有张的日子里，庞大的帝国失去了重心，步伐不稳，最终失足坠入深渊。大明＂文官社会地位上升到历史最高点。这群文官以道德为准绳、约束自己劝谏皇帝，管理全天下。以道德代替技术（比如行政手段和法律），而这些文人并非圣徒。天天吐沫横飞，却没有人研究实际事物和社会问题，思考解决办法。一旦涉及到具体事务，都草鸡了！这样的大明帝国岂有不亡之理，50年之后万历的孙子手上大明寿终了！显然，在大明的16个皇帝中，万历做皇帝是最长的，历时48年，从9岁到57岁。细心的读者都会发现万历和他的老师张居正的寿命是一样的。

放在历史长河中考量大明的16个皇帝，应该有几个之最，出身最低微最没有文化最没有品位花钱消费的皇帝是朱元璋，最短命的皇帝只有20多天的朱常洛，最自大而又最倒霉的是英宗，这个自大的皇帝低估了敌人瓦刺的能耐，听从＂天才＂大臣王振的提议，居然也要像祖先一样御驾亲征。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在土木堡之战，全军覆没，英宗被擒沦为阶下囚。瓦刺军＂挟皇帝为人质＂攻到北京城下，拿下北京城易如反常，没有曾想文官于谦披甲上阵，并另立英宗弟弟代宗为皇帝，根本不理瓦刺的威胁，出城迎战置死地而后生，不然的话，大明早100就结束了！万历中兴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己！。

万历十五年，还是发生两件不大不小的事的，一件是清官海瑞去世，他官至二品，死的时候仅留下白银二十两，不够殓葬之用。这是一个充满传奇和争议的人物，他的信条和个个性使他既被人尊重，也被人遗弃。他是榜样，但是没有人可以学到。张居正说，他是青草可以傲雪，不可成栋梁。所以在张居正时期是闲人一个。另一个人是戚继光，戚继光是抗倭英雄，1555年他调任浙江的时候，东南沿海也频遭倭寇的蹂躏，一群几十人的海盗，竟然登陆深入腹地，从杭州经淳安入安徽歙县，芜湖、又绕到南京、宜兴，可见其猖獗，可见大明军队之弱爆了。是戚继光建立了＂戚家军＂，经过十年抗倭取得决定性的胜利。

1568年，戚继光调任蓟辽总督，拱卫北京达15年之久，任职时间之长是其他前任10人的总和。戚继光的贵人是谭纶和张居正。没有这两人，戚继光不可能有大成就。在张居正死后七个月，戚继光又被调任广东总兵，虽然官职依旧，但地位已经不重要了，和原来统领20万大军相比，广东总兵只有1万人。所以不久戚继光就申请退休了。他被控诉谋逆的理由是：没有造反的证据，却有造反的能力。英雄末路令后人扼腕叹息，将星殒落，几十年后在白山黑水之间，努尔哈赤、八旗军出来了，在西北黄土地上，在商洛山中李自成也起来了。在北京的东北、西北两面出现这两个黑白无常，最终将大明王朝送到了它的终点！

撰文：陈平

摄影：朱德文

配图：网络

小编：Cla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