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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书贼》

加入时间:2019-01-09 16:40    访问量:3580    信息来源:


责任者:()马库斯·苏萨克著

索书号:I611.4/152

      凌晨两点半。现在这部刚刚读完的小说就安静地在我的书桌上熟睡。我的手轻轻抚过她淡雅的磨砂封面,在静谧的夜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她均匀的鼻息。看着这部让我禁不住宁愿放弃睡眠也要一口气读完的小说,我掩卷沉思,无数难以言说的感动像秋天里金黄色的法国梧桐落叶,一片一片温暖地铺在我的心里。这部小说不仅震撼了我们这些普通的读者,更震撼了公正而冷酷的死神。作者借用死神不急不徐的平实口吻,向我们讲述了这个死亡、生命与爱交织的故事,这故事的名字叫做《偷书贼》。

    这部小说的作者马克思·苏萨克是当今澳大利亚广受赞誉、读者群众多的优秀青年作家。《偷书贼》的故事源于他童年时期父母对二战时亲身经历的讲述。盟军轰炸汉堡后留下的惨淡的烟雾;死亡集中营里犹太人悲愤的呻吟,无不震撼着苏萨克幼小纯真的心灵。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会把这些故事写成书呈献给全世界心地善良、爱好和平的人民,是的,总有那么一天。终于,《偷书贼》就这样带着作者美好的愿望付梓了。马克思·苏萨克在卷首《致中国读者的信》中说道:“……《偷书贼》这本书对我的意义,远远超过我当初的想象。对我来讲,《偷书贼》就是我生命的全部。……”

    《偷书贼》的故事发生在1939年战火纷飞的德国。9岁女孩莉塞尔的父亲被盖世太保划为“共产主义分子”而被捕,不堪生活上和政治上双重重负的生母被迫将她和已经罹患重病的弟弟送往慕尼黑远郊的一个寄养家庭。就在途中,可怜的弟弟还是被死神带走了,不久生母也失踪了。于是,呼啸的火车、清冷的墓地、母亲哀伤的脸成了小莉塞尔终生挥之不去的梦魇。然而,残酷的现实并没有夺去她生活的勇气。她向热爱生活一样热爱文字,尽管她的启蒙教材是并不适宜孩子阅读的《掘墓人手册》。对于这个渴望文字的孩子来说,书籍远比食物更重要,它们滋润了小莉塞尔的生命,是她唯一的慰藉。她如饥似渴地“偷”书:在凄凉的墓地里;在镇长夫人宽敞的书房里;甚至在纳粹燃起的熊熊烈火里。她被死神昵称为“偷书贼”,她偷走了书,却传递着生存的希望,她把这希望传递给隐藏在自家地下室里生命垂危的犹太朋友,也传递给正承受丧子之痛的邻居。我们仿佛依稀听见阴暗逼仄的地下室里,被战争折磨得像惊弓之鸟的大人们挤在一起,专注地倾听一个孩子朗朗的阅读。在隆隆的轰炸声里,这声音格外的甜美清越。

    如果说战争是文学作品永恒的黑色主题,那么二战无疑是其中最为浓重的一笔。这个故事的背景是残酷的:数以万计的犹太人在纳粹种族灭绝政策中被戴上大卫之星,遭到歧视性的待遇甚至是惨绝人寰的杀戮;而成百上千万的人民,包括德意志人民在内都经受着颠沛流离的痛苦与死神迫近的恐惧。但是,请不要怀疑这是一个充满温情的故事:我们永远没法忘记夏日午后氤氲着香气的香槟酒,父亲悠扬的手风琴声驱散了战争给小莉塞尔心头带来的阴霾;盥洗室里父亲教她如何卷香烟,银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慈爱的温柔光芒;还有挥舞着木勺的恶言善心的母亲,永远先为小莉塞尔盛上一碗妈妈味的豌豆汤;母亲看似粗鲁暴躁,却在一个落难的犹太朋友深夜造访恳求庇护的时候毫不犹豫地向他伸出援手;她吵吵嚷嚷地到学校来找小莉塞尔的“麻烦”,却忍不住压低声音兴奋地像女儿报告病危的犹太朋友苏醒的消息;还有那有着斑驳墙面的地下室,那是小莉塞尔的密室和宝藏,她在那里读书、和犹太朋友谈心,并最终逃过了可怕的劫难。是养父母的家给了女孩一个虽然不优裕但却安详的港湾,让她也像汉密尔街的其他孩子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童年。

  小莉塞尔是不幸的,更是幸福的。因为汉密尔街上的人们给了她太多温情的记忆:总是穿着睡袍满脸忧伤的镇长夫人,原来深沉的爱着这个渴望读书的孩子,她默默地纵容了“偷书贼”的“入室盗窃”,让孩子自己选择感兴趣的书籍,甚至还在黑暗的书房里给饥饿的孩子准备了圣诞夜的点心。还有青梅竹马的男孩鲁迪,他们曾经在汉密尔街布满尘土的大路上举行过多少次赛跑,我们局外人已经无从知晓。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鲁迪青涩的爱情是他短暂生命里最珍惜的东西。他要和莉塞尔骑着脚踏车到世界的任何角落,他赢得比赛后最希望得到的战利品就是莉塞尔的一个吻,为此他一直坚持等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这部小说视角新颖。以往我们接触到的类似题材作品,如《安妮日记》、《辛德勒的名单》等多从犹太人的视角切入,控诉纳粹统治之下犹太人民的罹难、战争的罪恶。而这部小说却是从德意志人民的角度入手,描绘了汉密尔街上善良的德意志人民群像:他们质朴纯良,爱好和平、厌恶战争,却在政治环境的压迫下如履薄冰地生存。休伯曼一家时时遭受着饥饿和贫困的侵袭,却冒着生命危险掩护了一名身处险境的犹太人。养父拒绝加入纳粹党,并冲破盖世太保的阻拦,送给一位正在游街的体弱的犹太老人一片面包——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他实在没有什么明确的政治主张,他的想法很单纯:犹太人救过我的命,我们是朋友。

 笔者非常欣慰的注意到当代西方青年作家已探求到人性的双重性深度来重新审视历史:在描写善良人们的同时,苏萨克笔下凶神恶煞的纳粹党卫军、衷心拥护希特勒种族灭绝政策的杂货店女老板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战争阴云笼罩下被无情地扭曲了的人性在年轻的作家笔下是如此地触目惊心。当那个德文名字为“天堂”的街区,发生了地狱一样的惨剧之后,作者以死神的口吻,不无反讽的指出:“……我想说的是,我不断的高估人类,也不断地低估他们——我几乎没有对他们有过正确的评价。我想问她,同样的一件事,怎么会如此丑恶又如此美好,有关于此的文字和故事怎么可以这么具有毁灭性,又同时这么熠熠生辉?……”也许,让死神感到迷惑的正是:人类创造了伟大文明的同时,又在疯狂的自戕。

  《偷书贼》全篇充斥着死亡,但也洋溢着生命和爱。这种爱震撼了死神,所以它更值得我们一读:因为只有彻底读懂了死亡,我们才会去珍惜生命,才会不吝惜去爱。


作者:离离原上草(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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